女儿出生在岁末,正是上海最冷的日子,而且,比预产期提前了很多天,急匆匆地来报到了。所有这一切,似乎是特意考验我们这对父母、特别是我这个新爸爸的能力。
本人绝对属于一文弱书生,体格瘦小,经历简单,之前一直是读书、教书、编书、出版书……成为准爸爸后,虽然在理论储备上临时抱了抱佛脚,但真正临阵应战,才发现自己显得那么仓促和手足无措!所以,时至今日,我依然对产房里的三天三夜记忆犹新——
爱人腹痛待产时,我正在外面讲课。课程结束,手机开机,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打车直奔浦东新区妇幼保健医院。
那时候,天真的很冷,医院普通的待产室里,空间太大,空调不足,爱人一个劲地说冷。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多花了几百元钱,将爱人换到了家化病房。这个房间很小,温馨了许多,还有许多医护人员过来给予抚慰,最关键的是,我可以全程陪伴在爱人身边,一下子就感觉好多了。
经历了艰难的顺产过程,女儿从母亲的子宫里来到了医生的手臂上,当剪断脐带的那一刻,没有任何意外,女儿哭了。当时的我,似乎并没有多少做父亲的喜出望外,只是直观地觉得女儿的哭声格外响亮。
因为是急诊待产的,没有预约病房,匆忙之中,爱人和孩子被安排进了人最多的普通病房,一共有八张床,算上女儿,总共有八个鲜活的小生命。房间里拥挤嘈杂,那种感觉让一贯喜欢清静的我实在有几分压抑,但我理解医院的难处,那时候,正赶上全国的生育高峰,就像上班日的早高峰一样,我们怎么可能期待地铁车厢里d 从容舒适?!
尽管是顺产,但医生还是不得已给爱人做了侧切,当麻药像潮水一样退去之后,疼痛的礁石就开始露出了水面,显得有几分狰狞。爱人在忍受着切口的疼痛,我这边既要安慰鼓励爱人,还要时时顾及那个刚刚走进我们生命历程里的弱小生命。
女儿被推进病房之后,开始不停地排出积存已久的胎粪,不会语言表达的她,总是用她那高人三度的哭声告诉我她正处在不舒服的状态。于是,笨手笨脚的我一遍遍地扯开纸尿裤,用湿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干净小屁股,重新换上一个新的纸尿裤;刚觉得可以暂时松一口气的时候,噗噗,黑黑稀稀的胎粪再次排出,于是,前功尽弃,一切得从头再来!可爱的女儿,你不仅要考察我这个文弱爸爸的动手能力和应急能力,还要专门考验我的耐心和毅力啊!真是一个要求很高的小姑娘!
看来,你文弱老爸我不露两手,还不行了!豁出去了,看我的——毕竟还有一点当年学医的基础,多次的重复很快让我学会了熟练地给孩子换尿布、喂奶,手脚麻利,出错率极低;加上爱人浓郁的母爱,以及全体医护人员的悉心照料……仅仅两天之后,面对小毛头,我已经有了相当的从容!现在想想,还真是“严女出高爸”!
大约是第三天的上午,屋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折射进了产房,所有人的心情都不错。女儿在医院的金属小床上安静地躺着,我打开手机,接收一条又一条的祝福短信,内心倍感温暖。女儿或许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又用那种大声的哭泣来警示我。我马上收起手机,赶紧连同小被子一起紧紧地抱起她,同时嘴里轻柔地哼哼着。
这个时候,护士长正巧进来巡视,看到这一幕,幽默端庄的护士长说:“看这个爸爸,抱着女儿像捧着一本大书。”
一句话,把病房里的产妇和家属都给逗笑了。而我心里也在想,这个亲爱的小生命,真的就是我和爱人的心血之作,同时,我要感谢她,让我创造了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提高成绩的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