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儿故事：姐姐妹妹之间的事儿

我的两个女儿，大乔和小乔，在外人看来，他们相貌上有很大的相似度。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身边的亲戚、同事、朋友似乎习惯地把关注谈论的焦点放在大乔的身上。而我，孩子们的母亲，10月的天秤座，总能感觉到有一股来自内心自发的驱动力去控制左右摇摆的秤盘，去协调有限的资源，不断寻找她们之间的制衡点。

中国过去有这样的说法： 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给老三。这恐怕是祖父母那代人育儿经验的传承。时至今日，印象中老二穿旧的用旧的也是理所应当的。我有个同事，同样育有两个可爱的女儿，午间闲暇时我们聊起了这个话题。趁姐姐上学时，我这同事独自带妹妹上街买衣服，发现她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一件裙子，一脸喜欢的样子。看了一会儿，小家伙这样恳求妈妈：“能不能帮姐姐买下那件衣服？还蛮好看的。”天真的小女孩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有让姐姐先拥有了，她才可以作为继承者，穿到自己身上。同事说到这，露出了一丝狡黠的表情：“没有人把这个逻辑关系灌输给她，但是我很高兴她这么认为。我干嘛告诉她真相，我不会告诉她。”

我也主张物尽其用，不铺张浪费。怀着小乔时，俨然已过了初为人母时那囤积储备的劲儿，基本没花什么精力去准备新生儿的衣食住行。小乔穿的是大乔压箱底的过季衣服;吃饭工具也就更换了几个硅胶的奶嘴;睡的是早已达到环保级别的木质板床。唯有这“出门神器”定当介绍下，车还是那辆老爷车，只是后面添置了块随行踏板，白花花的500块银子，买的就是人家那创意，欣赏的就是这资源优化的理念，省却了换车添车的麻烦。这架势出门，无不引来了极高的回头率。

说来这样挺好的，可我那潜在的天秤气质总时不时地带动着口袋里的那两张人民币在跳跃。随着妹妹的长大，我总会在给老大淘完行头时，顺带问问老板娘有没有什么适合婴幼儿的款式。只要是新添置的，从配饰，如帽子、包包、围巾、手表，再到生活用品如水壶、浴巾、牙刷、餐盘，一概是同款双份，你有我有全都有，不厚此薄彼。暂不论她们的感受，我本人内心算是舒坦了。

“讲我这本！”

但有些事就不那么容易摆平。

临睡前，照例我会指挥她们每人挑一本自己想听的绘本，决定后把书交到我的手上做登记，也由此决定了当天的阅读顺序。任何规则的出台，起初总会遭到执行层面的挑战。

“妈妈，讲我这本吧？我要听公主的故事。”大乔在片刻选择后，一把抡起手中的硬皮绘本砸到我的眼前。

我很礼貌地把绘本还给她，“抱歉，你刚才还在犹豫的时候，妹妹已选好她的《小桃子荡秋千》，所以……”

还没等我重申完规则，刚被退回的书本，又被大力地甩了回来，书本的边缘不巧刮到了妹妹的眼角。大乔的失控令我措手不及。妹妹并没有意料中的大哭， “妹妹，妹妹，讲！”小乔一边用她粗胖的小手揉搓着红红的眼眶，一边用她仅会的那几句，努力捍卫着自己得来不易的优先权。

“不好，就要讲公主，荡秋千不好听！”大乔趁我不备，迅速地抽掉了我手中妹妹选的绘本。

面对这样的哭闹和伴随而来的伤害事故，在老人看来，我应该大声喝止，以母亲的威严瞬时压住大乔的气焰，然后由他们扮演和事佬带走小的，我就可以给大的讲完故事，尽快息事宁人，关灯睡觉。

不过，这样的剧情过场太老套，已不与时俱进，更富有时代感的故事发展应该是这样的——

“请把书还过来，并向小乔妹妹道歉。如果你不愿意这么做的话，可以直接去睡觉了，你今天失去了听故事的权利。”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还要在哇啦哇啦的哭喊声中处理此类民事纠纷，我的内心确实有一丝恼火和烦躁。但我不可以让她们的失控牵动主宰我的情绪，更不能失态地吼着大乔，暂时平息战争。那接下去明天呢？下次的故事时间呢？我选择平和坚定地宣布，大乔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 并且有意淡化了她无意中的伤害举动。要知道她只是为了争夺先机，不想浪费时间在那只无聊的“小桃子”身上，她的行为是不带有任何的攻击目的，只是无意中失控的动作导致了伤害。在我这里她不会受到严厉的批评，只需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并且明白规则就是规则，是用来遵守的秩序。

道理归道理，哭归哭，3岁孩子哪有这么知书达理。接着在悲泣委屈的伴奏中，我提升音量绘声绘色地把荡秋千的故事演绎得淋漓尽致。紧接着，我态度友好地翻开《美女与野兽》的扉页，并示意大乔道歉的时机到了。

“对不起，妹妹。”大乔在妥协中敷衍，“妈妈，讲呀，讲。”此时能开启公主之旅，她已甚是满足，满腹的委屈消失殆尽，其他的你说啥是啥了。

故事推进至下一篇，可我怀中的那位已占得先机的妹子可没挪动位置，小乔占着“上座”，听着属于姐姐的故事。这不情节一复杂，就没了耐心，伺机造反。角色轮换，小的随手捡起她的《粉色小桃子》使劲往我手里塞，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耍起了脾气，要求我还是要讲她的故事。我故意对此不作出反应，心想：没事，哭吧，小桃子可以在抽泣中尽情地荡秋千，贝儿公主一样能在干扰中接纳野兽。故事在我高八度的音量中结束，我不忘再次重申阅读规则，收起书本，关灯。

总结来说，物质上的平衡满足是可控的范畴;可精力与时间的均衡支配，却是智慧、耐心与体力的综合考验。周末，如果大乔要参与一些兴趣班的课程，我们就带着妹妹在门外游荡等待;只要身处同一个空间，妹妹便犹如树熊一般挂在我的右肩，霸占着我的全部，3岁的姐姐只有拉胳膊拽衣袖的份儿;大乔每月都可以打开巧虎的礼物，小乔却只能要求我小心翼翼地撕下皱巴巴的过期贴纸反复利用;妈妈和姐姐正好好地扮着“过家家”，时不时地被妹妹生理上的突发事件无故打断。事实上，了不起的她们无形中已在包容对方的存在。

营造平等相处的氛围，建立先后急缓的秩序，姐姐不会因为妹妹的出生，而觉得失去她原本所拥有的，被要求处处礼让;妹妹也不会因为这已不可改变的出场顺序，而被 “沦为”配角。这对活宝都将成为各自成长舞台上、爸妈心目中不可替代的主角，希望这样的信念能被植入到她们的心间。而对于符合双独、单独政策的小伙伴们，二胎，你真的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