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荷兰,孩子对自我性别的认识和与同性异性的交流都很开诚布公。他们从12岁开始就进入社交派对场合。像阿姆斯特丹、鹿特丹这样的大城市,有很多专门供12~15岁孩子参加的派对。孩子们在这种场合可以训练交际、穿着打扮、跳舞、唱歌等本领,最重要的是学会如何吸引喜欢的人以及和他们相处的能力。
罗米是我一个荷兰女友刚满12岁的女儿,她非常盼望能参加这样的派对,渴望能有个15岁的“大”男生来注意她、喜欢她。她很会跳舞,长相漂亮,我觉得她一定会是派对焦点。可她有非常不自信的地方——她悄悄对妈妈说,自己从来没接过吻,怕新认识的男孩子会因为自己不会接吻而不喜欢她。
罗米的妈妈搂着女儿说:“别担心,妈妈和你一起想办法。”于是,一个叫做“KISS(吻)”的家庭派对在罗米母女俩的策划下诞生了,派对主题就是“集思广益,交流接吻经验,讲述关于吻的故事”。
派对形式是这样的:邀请5对成年伴侣作为表演嘉宾,每对要讲述自己3个最好的接吻经历和3个最差的接吻经历,然后由作为评委的3个12岁的女孩和3个12岁的男孩根据情况和他们的喜好,筛选出一个好的接吻经历和一个坏的,让被选中的伴侣当众表演这段接吻经历。当然在整个过程中,大家可以提问、讨论、吃喝玩乐、打趣逗笑。
派对当晚,孩子评委团很认真,边听边细致地问问题,尤其是评委之首的罗米:“你刚才说你接吻之前嚼着什么味道的口香糖?”“所以说接吻的时候对方打嗝是让你觉得不快的原因?”“接吻的同时可能打嗝吗?这个我还挺想看,可以放在等会表演的预选名单里。”
总之,在一片快乐轻松的气氛里,我们完成了那次派对,连我都觉得对“接吻”有了很多新的认识。
之后我问罗米,对自己有可能发生的初吻,有信心吗?
她笑了:“其实,最开始我是想听你们聊聊,我学学,找找信心。可是经过了今天,对‘吻’这件事不再是好奇和恐惧并存的感觉了。有没有信心说不上,我心里只有一种淡淡的期待。我还是有些害羞啦,不过觉得这种感觉挺好的。”
是啊,有点害羞,有点期待,那是一个小女孩对人生中那仅有一次的初吻的期待。她的妈妈和她在一起,鼓励她不需要掩饰、压抑这种期待。小女孩知道那个冥冥中激动人心的时刻就在前方,她将徐徐前进,拥有它。这个过程,本身就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