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被改变的童年

T的女儿在北京人大附小上学。班上30多个同学几乎都住在离学校不过一两条街的小区里，但极少有家长敢让自己的孩子独自穿过那一条马路去上学。

有一次，一个妈妈在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说孩子放学过马路时，拉杆书包被汽车给轧了，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朋友圈。

当然，这不是最让父母心惊胆战的。去年，小区的两个孩子走丢了，不到几个小时，附近所有小区的人都知道了，各种动员找人。最后在一家书店里把两个一脸茫然的孩子找了出来。原来两人只是结伴去看书而已。

与T见面之时，正值黄昏，出来玩耍的小孩越来越多。不远处一个小姑娘正跟着爸爸学骑自行车，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但T告诉我，对这些孩子来说，自行车只是一个玩具，她永远没有机会把自行车骑到大街上。

我想起自己10岁时，已经骑自行车穿街走巷地去上学了。大人从来不会安排我们的课后生活，唯一的警告就是别去河里游泳。没人警告我们不许跟陌生人说话，也没人担心我们会被坏人骗走，我们唯一的责任是晚饭时间准时出现在餐桌前。

但现在的孩子呢？他们的生活被井然有序地列在一张张补课表里。T的手机里就存着这样一张课表，红红绿绿地填满了她的两个孩子每天的课外生活。

我们应该怎么看待，这几十年，对于“童年”的体验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呢：包括什么是危险，什么是安全，什么是可接受的风险，什么是负责任的好父母？

为什么这样不安

从现代父母的眼睛里望出去，公共空间里到处都是危险，怕孩子走丢、怕孩子受伤、怕孩子被欺负、还有雾霾、食品安全......如果你问他们，为什么这样不安？他们通常会给你一个奇怪的眼神，这还用问？现在的世界多危险？

这个世界真的更危险了吗？看看新生儿死亡率和幼儿夭折率就知道我们处在历史上相对安全的阶段。关于拐卖，这个当代父母最大的噩梦，也是一个被过分夸大的危险。

张永将曾经是一名刑警，也处理过许多儿童失踪的案件，这其中大部分是意外事故，真正的勒索或拐卖，都是极少数。即使在拐卖的案件里，亲买亲卖的现象也远远高于陌生人的拐卖。

但在这个问题上，父母们如惊弓之鸟。只是在新闻报道上听闻，也会产生强烈的焦虑感。就像一个妈妈对我说的：“我告诉孩子，只要在外面就要和妈妈在一起。我的手没办法拉他的时候，就会让他抓我的衣角。”更多的父母，则采用的是“不”的教育：“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跟陌生人走，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